回聲與殘響 一九四五

 火雨停歇後,我穿過焦黑街道,找到倒塌的洋館。牆上的掛鐘指向凌晨四點半——與我離開圓山站時一模一樣。我把它塞進背包,心想:或許每一次轟炸都摔碎一段旋律,但也釋放另一段無人聽見的低音。

多年後,當我重新經過南京東路一段,看見新立的大樓與熙攘車潮,耳邊仍會浮現那顆時鐘的嘀嗒聲。它提醒我:三橋町的月光、公墓的桂花香,以及台北大轟炸的烈焰都被縫進同一卷膠片,只要拉開時光的縫隙,昭和十二年的微光與昭和二十年的火海便會在同一格底片重疊。

在長途巴士的車窗上,我畫了一個小圓。霧氣慢慢散去,外面是現代台北的霓虹,但我依稀聞到遠方藥草與薄荷的味道。或許,那些早已灰飛煙滅的街景仍在另一個維度靜靜燃燒,等待下一趟時間旅行的乘客,將舊時的樂句重新播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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